瓷卿

【飞光!飞光!敬你一杯酒。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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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战刻夜血】鬼面下的花与骨(竹中半兵卫x女主)

时间线在半兵卫病逝后
ooc,大量啰嗦的场景描写

     鸟居向前向后,重重叠叠的延展着。
    牛乳一样,白而浓郁的雾,阻挡了向外望的视线。除了鸟居构架的赤红,再没有其他颜色。在雾中,像是喷洒在雪地上的血色。
   前方,离她不很近的地方,仿佛是有一个身影。
    她站定,与他对视。
    对方慢慢地走动起来,扶着身侧的柱子,数步数般缓慢而谨慎。受到某种感召,她不自觉伸手扶上柱子,模仿他的步伐。
    结着雾的木柱湿滑而凉,水珠顺着她的手心流下,在肘部滴落。
    他们靠近彼此。
    赤红的鬼面覆盖在来者脸上,金发自鬼面后垂下。青色衣袖上的蝶纹因水汽而模糊,袖口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。
    鸟居廊道的正中,两人同时停下步伐。
   “如果知道要去哪里,就请转身吧。”
   “如果暂且迷失道路,就请抓住鬼的手。”
    头戴面具的鬼伸出手,用温柔的嗓音对她说。
   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,鸟居回廊蜿蜒至雾,看不清来处。
    她摇摇头转过身,然后,试探地抓住了那只伸向她的手。
    手湿润冰冷,轻轻扣住了她的十指。
    他转过身,手臂向后伸着:“要走了哦。”
    下一刻,突然奔跑起来。
    迎面而来的雾气有了形状,它无声地吼叫着,恶兽般张开口。她绷紧身躯。
    鬼在低声地笑。
    他拉着她撞进雾中,冰凉的水汽覆盖在她的脸上。只是短暂的一个瞬间,那雾就消失了。
    “到了哦。”
     她睁开眼,周围的色彩使她恍惚。雾仍在,像一堵白色的墙壁。鸟居从墙中延伸出来,终止在两人身后。
    花苞剐蹭着她的小腿。
    面前是一片花原,浓郁的红色几乎让她颤抖起来。没有叶片,相连相接,花苞和花朵纠缠着。
    “不要看啦,我们要赶时间。”
    石蒜花丛分开,他牵着她朝红色深处前进。她才看到花中隐藏着一条河流。
    浑浊却平静的河流。
    小船边缘卡着一对桨,随船身的起伏轻微吱呀着。鬼跳上船,朝着她伸出手。
    “可以吗,勉强的话我会接住你哦。”
   船与岸靠的很近,没有起伏的水流使得它像陆地一样平稳。她跳上来,没有费什么力气。
    鬼似乎露出了微笑,在面具之下。
     船开始向前移动,水纹从船尾漾开,淡化至无。她靠在船蓬旁,出神地凝视着水面。零碎的火光浮动,渐渐聚集。
    那是河灯。
    最初只是零散的几个,白纸船上承载红色的蜡烛,在渐渐暗下来的天幕下闪烁。很快更多的河灯出现了,它们随船向前浮游,又被船桨推远。
    “真好看。”
     完全变成墨色的河流上,灯火如星。暖橘色的灯光涌动着,铺盖整个水面。
    “那是对死者悲伤而温柔的思念。”鬼说。
    “什么?”
    “那一盏是你点燃的。”
    纤细的白船靠近她,又随水流隐没在黑暗里。好像有什么从脑海中生发,她抬起头看着鬼。
    “你是……”
    “我是鬼呀。”
     他笑着轻声回答。

    船靠岸,鬼踩着船头跳上岸。“来吧,我会接住你的。”她迟疑了一下,船缘离岸大概有半米的距离。
    “我会接住你的。”
    少女闭上眼,像鹿一样对着岸上跳过去,身躯随即被一双手臂拥住。
    “你看,就像在悬崖上那次,不会有问题的。”鬼轻声说,再一次扣住她的手指。
     细微的咻咻声升上高空,骤然炸成明亮的环。两人同时转过身,赤红的灯笼照亮她的面孔和他的面具。
     “祭典要开始了。”
     他牵着她向前跑去,街道从灯火中出现。屋檐下成排悬挂的红色灯笼,在两人跑过后开始升入高空。
    身穿浴衣的少女衔着苹果糖,两脚离地。青色面孔的和尚手持木锤,一边高唱偈语一边敲打额头。
    所有人都在笑,快乐而怪异。人群齐唱歌曲向前行进,她的手指微微蜷起,贴在他的掌心。
   “不要怕,祭典就是这样的。”
   “我们去捞金鱼吧。”

 
     趴在金鱼池边的黑猫用两条尾巴中的一条去数面的干鱼。两人靠近时它自然而然地用另一条尾巴卷起两个江米纸网兜。
    “谢谢您啦。”
    鱼池里空空荡荡,她试探地把网兜探进去。有细小的朱色碎片从池底升起,拼合成鱼形。
   她触及它的时候,它又破碎了。
   “不是这样的哦。”
   鬼从身后轻轻拥抱住她,握住她的手腕。
    吐息就在耳畔。
    网兜潜入金鱼下方,骤然抬起,离水的金鱼在网上碎成彩色的纸片,她睁大了眼。
    “没关系的。”
    猫递过来装水的竹筒,纸片撒入又变成金鱼,摇曳赤红如纱的尾。
    “送给你啦。”

    花火不断升起,天幕的颜色在藤与绀之间变幻。她举起手中的竹筒,月影在水中晕开,被金鱼触破。
    “高兴吗。”
    她扬起笑容,望着他脸上赤红的面具。
    笑容渐渐凝固,流逝。
    她再次回了头,街道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寂静,屋檐下悬挂的灯笼皆已升上高空,组成一条赤红的道。
    “我……是高兴的……”
    “可为什么,突然又觉得悲伤呢……仿佛马上就要结束……”
    鬼低下头去,他牵起她的手,“我们继续向前走吧。”
     街道的尽头,穿过高大的城门,她再一次看到来时的河。“我有话想说。”他松开她的手,在河边坐下,“过来一点好吗。”
    她靠近他,坐在他的身边。
   “你有憎恨的人吗。”
   她看着自己的指甲思索了一阵,“如果是憎恨……没有达到憎恨程度的人。”
    “如果有,那就在这河边坐下吧。只要坐得足够长久,你就能看到你憎恨人的尸体从上面漂过去。”
    “可是,”鬼抬起头,轻声,“那其实是没有意义的。”
    “为了复仇和野心而相互攻杀,和坐在这里等待尸体一样,都没有意义。”
    “从坐在这里那一刻起,一切都没有意义了。”
     “可是啊,”他扬起声,似乎愉快起来,“从河面看到别人对自己的思念漂过去,是有意义的事情。因为每个人都会通过河漂向这里,但不是每个人都被人思念着。”
     “今天看到了你的思念,好高兴,好高兴。”
   她的嘴唇轻轻颤抖,试探地伸出手想摘下他的面具。
    “半兵……”
    “不,”他摇头,略微闪开一点,“不要摘下鬼的面具,也不要呼唤鬼的名字。”
    “今夜即将结束了,你马上就要回去。”
    “不过啊,我们会再见面的。因为所有人都会回到这里嘛。”
    “可是……要很久吧,你要等很久吧。”她茫然地看着他。
    “不会呀,你的很久,只是我的一天而已,只要你不忘记我,我只需要等一天而已。”
     “如果你忘记了我的话……”
     鬼落寞地笑了起来。
     “我大概……大概会有一点寂寞吧。”
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终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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