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卿

【飞光!飞光!敬你一杯酒。】


微博@疯兔子的爱丽丝

【刀剑乱舞】咨询师(2)

短故事,怪异脑洞有
论在时空局做咨询师会遇上什么匪夷所思的事

咨询师(1)https://ciqing810.lofter.com/post/1ece79a9_11369546


第七个故事  【兰丸】
     少年的穿着很古雅。
     浅色和服,佩短刀,介于成人与未成之间的年龄。日光掠过衣袖布料时,有家纹隐现。他很认真地对我致了礼,拉开对桌的椅子坐下。
    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,把它调成静音,示意他可以开始了。
    少年垂下眼,沉默了大概五分钟。
    “请问,您是怎么看待改变历史这件事的呢?”
    我歪了一下头,并没有给出答案,显然他也不需要回答。
   “从这个时间点返回过去,并且改变历史走向,被定义为错误的行为。”
    “那么,如果是过去的人,知晓自己的命运后试图改变它,是否也是改变历史呢。”
    他用陈述的语气说出问句,表情很平静。
    “一般来说,这种事情不会发生,”我忖度了一下,“因为告知历史人物他的命运,本身就是改变历史了。”
   少年的眼神如同月下紫阳,令人恍惚。
    “如果呢。”
    “即使此身行将就木,想要改变命运的那个人也并不会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改变历史,因为所谓的历史对他来说,还是充满变数的未来。”
  “但在诸位审神者看来,他已经没有未来了,那么,运行着的当下,过去,未来,不过是既定的剧本。”
    “他不会愿意放弃的吧。”
    少年有些哀伤地摇头,向后推开椅子站起身。
    日光第二次照亮他的袖子,家纹浮现时有什么在我脑海里跳动。
    那个跳动的影像,与他腰间所佩短刀重合。
    “请等一下。”
    少年停下拉开门的手,我编了个借口。
    “如果可以,我需要登记一下你的工号或名字。”
    他垂下睫羽,在门关上之前笑了。
    “兰丸。”
   “森兰丸。”

第八个故事   【有关战斗截获】
【在历次与溯行军的战斗中,战利品除了物资和刀剑,还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东西吗】
   我被人这么询问过。
   那之后我开始用这个问题询问他人。
   “烟草和糖,放在一起的。糖是普通的散装水果糖,但有好好用锡纸包起来,以防沾染烟的味道。”
    “纸条,‘明天帮我请个假吧我最近状态实在不适合出阵’之类的内容。”
    “硬卡片,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画给父母的贺卡,蜡笔画的,很稚拙。人像就是三角和圆形的拼凑。”
    “婚戒。装在绒盒里。镶嵌打磨过的玉,戒指内侧刻了一组名字。男方的名字在审神者系统里查不到……但女方可以。显示为在职审神者。”
   “……我祈求这只是重名。”
【为什么这些零碎的东西会让你们记忆深刻?】
   答案出奇一致。
   “因为它们使我想起,我们与之战斗的,除了暗堕的异形刀剑,还有像我们一样,活着的人。”
   “每个审神者,都是杀人者。”

第九个故事       【 K先生的故事】(1)
   他们告诉我从c区前线调回了一批审神者。
    当K先生出现时我猜出了大概。
    时空局回建议从战况紧张的前线调下的审神者接受心理咨询,与战争结束后士兵接受心理咨询是一样的。
    虽然我对自己的定位不是心理咨询师。
    前来拜访的K先生与我预想的形象有差异。
    那是一张很文系的面孔,左胸袋上别着钢笔。他礼貌地握我的手,在握手前摘下手套。
   “您和我预想的有些不同。”
    听到我的评价,他笑了笑。
   “您可以认为我是做文案工作的。”
    这当然是句笑话,他的手非常有力,带着常年使用刀剑所导致的粗糙。
    “那么,这是第一次咨询,时间是五十分钟。事先向您声明,您的咨询内容会全程保密,除去涉及法律问题时,时空局需要我提供内容的情况。”
    “现在,开始啦,您想说什么都可以,没有任何限制。”
    这是固定的说辞。
    男人灰蓝的眼望着窗的方向,他把后背靠在椅子上,似乎在让自己放松。
    然后,他保持了这个状态五十分钟,什么也没有说。
    直到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五,K先生才从沉思中醒来。
    “对不起,”他压低声音,带着歉意,“……一时发现难以开口说些什么关于自己的事。”
    “恐怕是在耽误您的时间。”
    “不,”我宽慰他,“沉默也是心理状态的一种反映,您让我好奇……在后续的咨询中,也许我能找出您沉默的原因。”
    “那么,请您登记一下工号?”
    他抽出一本革面的随身笔记,写下一串字母。
    非常特别,我从未见过审神者的工号由纯字母组成。那字体瘦长而锐,有种金属断面的感觉。
    我留意到他的笔记本上,工号上一行,抄着一首短诗的两句。
    【And if thou wilt ,remember 】
    【And if thou wilt,forget 】
    发觉我的目光,他第二次笑了。
    “抱歉。”我意识到自己也许不太礼貌。
   “不,没有关系。”
   “相反,我突然想起了什么。”
   他合上笔记本,“如果可以,下次咨询时我愿意对您讲一段故事。”
   “不过,也许是与我无关的故事。”

第十个故事      未成功的造物

    访客的穿着很随性。
    鸭舌帽,从头到脚的黑色,帽檐下压,遮住眼睛。
    他在我面前坐下时,我感受到四周的空气仿佛在波动,像是满月时的潮汐。
   他不是常人,但与一般审神者有细微差异。
   我不能描述那种差异。
    “那么,打扰了。”相当有亲和力的嗓音,对方将食指合成尖塔,叩在桌面上,“我不会占用太久的。”
   “你是怎么看待付丧神的呢?”他抛出一个问句,我点点头,在脑海里组织词句。
    他并没有等我回答。
   “付丧神,名刀生成的灵体,维护历史的战力……是这样的吧?”
    我点头表示赞同。
   “但是,显而易见,付丧神们都不是复制品。”他蜷起食指关节,轻叩着桌面,“不同本丸的同一振刀,性格会有细微的偏差……物似主人也好,别的什么也好,总之,付丧神身上有一种微妙的不可控性。”
    “如果你是时空局里的人,会不会对此感觉有点困扰?”
    我不置可否。
   “大概是在几年前,时空局着手启动了一项计划,他们试图创造出【最标准】的付丧神,然后像流水线作业一样推广。”
   “你猜结果如何呢。”他的嘴角弯起来。
   我摇头。
   “他们制作了很多试验品,但最终没有得出最完美的成品……最完美这种事是个悖论,人却一点也不了解啊。”
    “这项计划被迫终止了。”
   他撤手,把后背靠上椅子。
   “那之后呢?”我给予引导性的发问。
   “那之后啊,时空局发现了一个很麻烦的问题……那些被创造出来的‘造物’,与本体刃性格不同甚至背道而驰的人造付丧神,他们根本无法处置。”
    “当他们试图销毁他们时,那些付丧神莫名其妙地消失了。”
    “来,猜猜为什么?”
   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也许是偶然的灵感,我像是开玩笑一样回应,“也许他们创造出了真正的神,无法控制也说不定啊?”
    客人沉默了一会,突然爆发出难以遏制的笑声。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居然还真有人想到啊?这可是吓到我了。”
    他吸了一口气,瞬间收敛笑容。
    “对哟,他们创造的造物,早已脱离刀剑付丧神的概念。那是不能被下定义的灵体,同样,他们也没有控制他们的方法。”
    “人,在不知不觉间创造了神,很有趣吧?”
    他抬起头,看着我。
    一对金眸在被鸭舌帽压平的白发下熠熠闪光。

第十一个故事    莫比乌斯环之蚁

   “我已经厌倦了。”
    客人对我丢下一句话,表情冷淡得连懊丧也看不出。
    我耸肩,等她说下去。咨询就是这样,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咨询对象第一句话会是什么。
    “我已经来见了你三十二次,我知道这种情况还会延续。”
    我在脑海中确认了一下,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她。
   “好了好了好了,我不想解释了,你不用跟我说这是你第一次见我,我知道,这是‘你’第一次见我,但我已经见过你好多次。”
    她长长叹了一口气,“你是我唯一能‘联系’的人 。”
    “哦?”
    “玩过游戏吗,单机那种。”客人舔舔自己的嘴唇,开始找比喻,“你在一个存档点存了档,死亡后还会回到那个存档点。”
    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,她再一次叹气,并低声嘟囔。
    “我觉得你会觉得我有病……”
   “我被困住了,懂吗,困住了。存档点就是今天。”
   “ ‘今天’是这样的,原本我只是因为一些情绪上的小事来拜访你,但是回去的路上出了岔子。”
   “今天下午五点,会发生一起溯行军乱入事件,事情并不大,但导致了一名审神者失踪。”
    “对,那个倒霉鬼就是我。”
    她拧着眉,“我发现今天对我来说成了一个循环,我不断在本丸里醒来,经历相同的清晨,然后来找你,最后在回到本丸的路上遭遇意外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我试图跟上她的思路,并没有说话。
   “嘛,当然,我试图改变过。我取消来拜访你的计划,我躲在本丸里,我向身边的人求助……但是没有用,甚至我尝试自杀,都没有用。”
    “每到五点,这一天又回到远点。”
    “我又来找你了,这是我第三十二次来找你。”
    “虽然没有用,但是我想请你听听我讲的事情。”
    “因为,你是我这个在莫比乌斯环上挣扎的人,唯一必经的‘节点’。”

     这个奇怪的客人让我心神不宁了一个下午,她坚持在四点时离开,我无论如何挽留都没有用处。
    也许她需要一些药物遏制幻觉。
    大概五点半,我收拾起文件准备离开办公室时,接到了友人的电话。
    “你还好吗?”
    “什么?我准备下班了。”
    “啊,没事就好……刚刚出了点事,地点离你那挺近的,我不放心,问一句你。”
    我抓着电话,一时丧失了问她具体情况的勇气。

第十二个故事【smile   snake】【上】
   “这是六年前的故事。”
    那个女人倚在椅背上,双手交叠,手肘撑着扶手。她并不看我,眼神散漫地看着桌上某一点。
   她大概在二十五六岁左右,漠然的神情让她的年龄显得比实际更大。
   “我在六年前参与过一场救援,听说过0622事件么(因为事件已经公开,所以此处号码不隐去)。”
    她的表情没有变化,抬起眼看着我。
    我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压迫感,有一部分是强灵力的左右。之前某位身穿巫女服的肃清者拜访时,我有到过相同的感觉。
   我笑了笑。
    “也许知道一点,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更多……?”
    我只是听过这个事件。
    她略略沉默了一下。
    “不相关的细节没什么意思,不讲就不讲了。”
    “我那时十六岁,是个普通审神者,出于某些契机参与到这次救援里。”
    我意识到我对她的年龄估测还是过大了。
    “带队的是时空局内部的搜救队队长,代号A字开头,我叫她前辈。”
   她在前辈上用了重音。
   “A给我的印象非常亲切。”
  “我前往救援队报到时,她站在桌前,用右手镇着桌上的文件。”
   “看到我,她抬起头来,露出笑容。”
   “那是一对深蓝的眼,介于绀色与钴蓝之间。”
   “A扣上文件,直起身来握住我的手。她的手有刀茧,很冷。”
   “‘你来了,’她说,‘我在等你,来吧,时间不等人。’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。”
   “一个平易近人的前辈,很容易博得新人的好感。”
    她突然停下了,并用眼睛仔细观察着我。我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给予回应,“怎么了吗,你想到了什么?”
   “A的说话方式和你很像。”她说,“她很擅长倾听,也很擅长引导人说出自己的想法,在她身边不会令人有威胁感。”
    “听起来A是个耐心的人。”我给了一个无意义的评价,她摇头。
    “当初我也觉得她是耐心,但现在,我确信她受过某种训练。”
    “嗯?”
    她把话题扯回去。
   “救援行动持续了三天,过程很不顺利,我们不断遭遇溯行军。同时,关注事态的审神者们也对救援行动拖沓很不满意。”
    “身为队长的A承受着巨大的压力。可甚至在这时,她都耐心地安慰我。在遭遇袭击时,A挡在我身边。。”
    “她压着自己被割伤的手腕,低声问我有没有事。。”
    她一次停下来,似乎组织语言失败。
   “结果怎样呢。”我问。
    “……非常讽刺。”她嗤了一声,“任务被中断了。”
     “时空局内部来了通知,撤换队长,同时将我强制遣返。我可以理解遣返一个新人,但我不能理解为什么A会被这么武断的对待。”
  “A站在那里,看着我,然后闭上眼。她袖口戳出半截棉纱,还凝着血。”
  “有人抓住她的肩膀,摘掉了她的队长标示,她无动于衷,只是那么死气沉沉地站着。”
   “我被按在桌上,戴上手铐。”
   “‘对不起,对不起。’她叫着我的工号,用非常绝望的嗓音。”
   “我很遗憾。”我说。
   “我被关了大概两个星期,时空局没有给我任何答复……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地方太黑暗了,专制而黑暗。”
    她眯起眼睛。
   “我很抱歉。”我轻声说。
   “不,没什么好抱歉的。”
   “那时候我不明白,毒蛇是会笑的。”

第十二个故事【smile   snake】【下】
   “那是事件结束两周后,下午,五点之前。”她在说时间时停了一下,像是思索。
   “我刚刚被确认释放,抱着自己的外套和被扣留的材料,恍惚地走在返回本丸的路上。”
   “可以说状态极端麻木,也可以说极端脆弱,只要来上一根稻草,我就会被压垮。”
    我点头。
   “那根稻草来了。”
   “我看到了A,她侧着身站在道路一旁,看着身侧,她的佩刀不挂在身上,而是被她握在手里。”
     “她是拔刀的样子?”我问,她沉吟一下,然后摇头。
    “不,只是握着刀鞘。”
    “你很难明白那种心情,刚刚从恐惧和茫然中被捞出来,突然看到熟悉的人。我跑过去,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,趴在她的肩上哭泣。”
    我注意到她的手攥了起来。
    “我应该注意到的,她身上有冷且腥的味道。我靠在A肩膀上时,她的后背绷紧了。”
    “但我没有注意到,没有。”
    她的语速开始变慢。
    “她把手放在我额头上,用柔和而低的嗓音轻声对我说‘好好过下去,前辈……恐怕帮不了你了’。”
    “抽噎让我说不出话来,她后退一步,离开我。”
    “我看到她转过身,似乎想要离开。可她没有走。A站在原地踟蹰一会,然后用一种怪异而温柔的嗓音补充了一句。”
   “你真是个好孩子啊。”
  你真是个好孩子啊。
   女人重复了一遍,她把后背靠回椅背。
   “结束了?”
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“后来,直到我干到我现在这个位置,才知道这个故事的后半截。”
    她恢复来时的面无表情。
   “A是间谍,来自溯行军方。救援的强制中断,是因为高层察觉她的异样。”
   “那天下午,我遇到她时,她正在躲避追捕。”
    “离我大概不到一百米的地方,有十二具肃清者尸体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她表情凝重。
    “我永远忘不了那次她说话时,近乎虚伪的温柔。”
    “那一次,我站在蛇的毒牙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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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部分     结束

  • 第十个故事 ,感谢微博 @ CiLy_MiJi  的投喂 
    第十一个故事,来自亲友桃叶 
    第十二个故事,感谢@三条风  家的A237!极善面具下的极恶!太棒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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