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卿

【刀剑乱舞(童话paro)】龙飞行的青空(长谷部x女审神者)

据说有天使要给我吃牛奶糖!高兴!发糖!
压切婶，童话paro
关于公主与龙，以及本我的故事
三日月篇请走:https://ciqing810.lofter.com/post/1ece79a9_11a65c95

【一】

    如众人所见，你是个公主。
     你受洗时教堂的钟声响彻天幕。群鸦翻飞，洗礼与绞刑时它们发出同样的欢呼。人们用右手在胸口画十字，将食指和中指并拢，贴在唇上，泪流满面地祝福公主。
     他们祝福的只是公主这个身份。
     不是你。
    公主之所以是公主，不是因为有丝绸般的金发，刚玉般的眼，声音像渍在甜酒里的石榴……
    公主是公主，只是因为她恰巧生在特殊的位置上。
    你普普通通，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 按照剧本，公主总会遇到点麻烦。
     嫁给王子，被骑士救走，或者娶走王子，救走骑士?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，都是套路。
    虽然你是一个教科书式的无趣公主，但你不想被套路。所以当女巫出现在国都内时，你的内心是拒绝的。
    女巫叫ts，会飞，所以人们叫她天上的ts。
     槽，什么破名字。
     你坐在落地窗边盯着远处，湖面上落满白色的水鸟。像是冬天突然打开窗户，掀起一壁炉灰烬，它们纷纷扬扬地飞起来。
    女巫站在门前盯着你，从你的手盯到你手边的纺锤，扁扁嘴想说什么。
     你笑了一下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纺锤丢出了窗外。
     她干瘪的脸拧在一起，眼光又瞟向桌上的苹果。
    你抓起苹果思索一刻，咔擦咔嚓啃干净了它以示你不会在未来某一天吃个苹果就噎死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女巫深吸一口气，刷地转过去背对你，你看到她干枯的手臂扬起，黑色的袍袖在臂上晃悠。
    “公主将在她成年时被龙抓走，届时国家陷入战争。”
     侍女们像是听到了动静的什么小动物，齐刷刷抬起头惊恐地望着她。
    你摇晃着自己的腿。
    “对不起，我十九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女巫尴尬地咳，“别在意细节，改成你在这个月内被抓走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你抬起眼，“您预言一下我待会会从哪离开这?”
    “这里只有一道门啊。”
     你双手一撑，刷地从窗户翻了出去。
     “不好意思，您猜错了。”

【二】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二层小楼，摔不断胳膊腿，顶多是脸着地摔破相。
    然后你哐地砸在了什么金属上。
    接住你的骑士穿着全副盔甲，臂甲让你觉得你的肋骨断了两根。你勉强活动一下肩膀，还好，没断。
     “能麻烦放我下来吗。”
    对方一僵，迅速单膝着地放开你。你扶着他的肩站稳，低头时看到他面甲下的眼睛。
    那是一对藤花般的眼睛。

    你的兄长们把手肘撑在桌子上，咄咄逼人，唇枪舌剑。你站在巨大的书柜前，像是一张轻飘飘的挂画。
    妹妹被龙抓走了，他们说，国家会陷入混乱，父亲已经年老，谁能领导国家?
    “等等，我还没被抓走。”
    争论被掐断，他们诧异地看着你。
    “不要插嘴，你会被抓走的。”
    “那好吧。”
   你拉开厚重的橡木门，又摔上它,大理石的地面在你脚下震颤。
    那个接住你的骑士还等在外面。
    “你站在这干什么?”
    对方认真思索着你的回话，“我刚刚接受了保护您的责任。”
    “保护我?”这个词轻飘飘地从你的嘴角擦过去，“你叫什么?”
    “长谷部。”

【三】
     “你从哪里来，长谷部。”
     “东方。”
     他跟在你身后，立正，扼要地吐出这个词。
      “来做什么。”
     “如今是保护您。”
     “保护我什么?不被龙抓走吗?”你转过头去看他，浮夸的龙骨裙摇摇晃晃，让你觉得你几乎被惯性带倒。
      他屈膝，盔甲碰撞发出金属交错的声响，“拜领主命。”
    “我不会被龙抓走的。”你提起心怀不轨意图绊倒你的裙摆，“我说不会就不会。”
     

    公主是个无用的符号。
    被养在玫瑰和丝绸里的那些女孩，千篇一律，在故事里扮演一个为传奇增色的女主角。
     再强大再特别的公主也是公主，本质上是一样的。
     你换上一身亚麻裙装，跪在窗前磨匕首，匕首短而细，贴近手腕抓握时他人难以看到。
    他站在你身后，看锈屑从你白皙的手腕上落下来。
     “我好久没用它了……已经锈得要烂了。”
     “您用过匕首?”
     “啊，”你短暂地应了一声，“猎兔子。”
     “城外的原野适合狩猎。”
     你停下了磨刀刃的手。
     “嘿，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。”
     你很少跟人提起这些，说拆掉使胸骨变形的胸衣，牵着细犬在接骨木丛中奔跑。你很少对他们提起你读书，练习马术，隐去名字参加骑士间的决斗。他们会说“上帝，公主能做这些吗”或者“你是了不起的公主”。
    可你只是个不甘于公主的姑娘，这些没什么了不起的。
     因为是公主去做，所以才显得特别。
    “明年开春我会再去的，和我一起吧?”
    “如果明年我还在。”
    你抬起手，看着手中银闪闪的金属，“我会在的。”
    “龙抓不走我。”

【四】

     “您怎么知道那个女巫说的话会应验?”
     “如果它不应验，我们就让它应验。”
     门里传来内臣与你长兄的窃窃私语。你靠在门后，仰起头，月光从落地窗投下，地面上霜一样白的方形。
    “如果龙不来，我们有很多方式让她消失。”
    “她就是个引起政变的借口。”
    是的，是这样。
    你当然可以违背那个预言，你的胸衣后别着匕首，你比那些脆弱的女孩跑得更快，你可以像鹿一样跨越荆棘。
    你当然可以不被龙抓走。
    但是你终究还是个公主，公主有公主的命运。这个身份足够扼杀你作为“你”的一切。
    你解下那把匕首，把它丢在地上。金属触地的声音寒冷而脆。
     丝绸的裙摆在你小腿边摇晃。
    

     “离开这里，长谷部。”
     守夜的骑士仍旧全副武装，有些茫然地看着你。
    “去东方，回到你的家乡。或者向西继续，跨过海的国家是日落之地，它的河流中生长黄金。”
    “可是我要守护您。”
    “不需要你守护了，”你提着自己的裙摆，“不需要。”
    就算你守护我又能怎样呢。
    守护命运被预言了的公主吗。
    请离开这里吧，在被不幸波及前，离开这里吧。
     “这是我的命令，长谷部。”
    那对藤色的眼望着你，在月辉下色调奇异。
    真好看啊……
    他慢慢单膝跪下去。
    “拜领主命 。”

【五】

     夜风撕扯着你的长发。
     你脱掉束腰，褪下外裙，赤足朝着天台走过去。
     你想过在龙降临的那一刻全副武装，手握刀刃。
    可你放弃了。
    不是龙要带走你，是他们希望你被龙带走。
    不幸是被期待着的。
    俯瞰整个城堡，灯火一点一点点起来，它们像是星火落入稻草，迅速延烧。
    来啊，带走我吧。
    星辰颤抖起来，你感到脚下的建筑在震动，人群像是被惊动的鸟群，扑簌簌抖着他们的羽毛。嘈杂，混乱，尖叫，斑斓的色彩碎片。
     你听到咆哮声，它如同从地底升起，盖过了所有混乱。巨大的翼膜掩盖了天空。
     月光在龙的翅翼上灼烧。那是煤一样的黑，银白的光使它带上某种金属质感。
     龙的眼睛流转藤花的紫，你凝视着它，瞳孔缩起来。
    你伸出手，向着从天幕降下的龙。
    “来，带走我。”

【六】

      嚏。
      童话作者应该提前告知公主们，龙生活在气温比较低的高山上。
    “我觉得我快冻僵了。”你把腿缩在衬裙裙摆里。
    龙收着翅膀，有点尴尬地靠墙站好。
    “你能正常一点吗?……我是说，是你把我抓到这的，不是我把你抓到这的。”
 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 “我很冷，有火吗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有火也没有柴，对不对。”
    龙点了点头。
    你站起来，掀起龙的翅膀靠过去，大概是错觉，你觉得它紧张得要挤进墙里了。
    “别动，挡风。”
    它乖乖掀开了一点翅膀。
    “他们得到理由了，”你说，“公主被龙带走，国家陷入混乱。”
    “我的兄长们得到争取权力的理由了。”
    “可是……为什么我一定要做那个被当作借口的公主呢，这难道是我的义务吗。”
    龙的鳞片是温暖的，像是碳火在内里燃烧。
    “我的一切，都被这个格式化的身份掩盖了。我为什么要做公主该做的事呢。”
    “你有想法吗?”
    龙点头，又摇头。
    “说吧，这是我的命令。”
    “……拜领主命。”
    意识到自己说了啥的龙迅速撤了翅膀连滚带爬跑到山洞另一角。
    “……嗨嗨嗨，别装了，起来，长谷部，起来。”

【七】

     他从东方来。
     飞越高山，栖息着鹰的峡谷。飞越农庄，向着暮日沉下的方向。
     然后他降落在这篇领土，以身着盔甲的骑士的身份。群鸦在教堂上空飞舞，他看到像是幼鹿般的婴儿，听到教堂的钟声。
    原来在那些祝福公主的人中，有一个人在真正祝福着“你”。
    那是在人群中隐藏了十几年的骑士。
     骑士即龙。
     人们认为龙会带走公主，就像人们认为公主温驯而柔弱。没人管你们是不是这样，只要他们这样认为就好。
     “你从哪里来，龙?”
     “东方。”
     “来这里做什么?”
     “如今是保护您。”
     “保护我不被龙抓走吗?”你伸手想触摸龙的眼睛，随即听到他的叹息。
     “如果这是您的愿望，我将为您阻挡一切。”
    “听起来像是骑士，而不是龙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您怎么会认出我?”
    “因为眼睛，长谷部。”
     没人会从骑士联想到龙，一个身份与另一个身份间毫无关联。可是，眼睛。通过眼睛可以看到灵魂，没有标签的灵魂。
    世界上不存在公主的灵魂，纺娘的灵魂，龙的灵魂，骑士的灵魂这种差别。灵魂即本我。
     “你想做龙吗，长谷部，还是骑士呢。”
    “守护您的人，仅此而已。”
   “……”你从他的翅下站起来，“我想回去，长谷部，不是以公主的身份。”
   “我想丢弃这个束缚，长谷部。如果龙的身份束缚了你，你也丢弃它吧。”
    龙从公主手中救出少女，少女从龙手中救出骑士。

【八】

     成为公主，只因为降生在特殊的位置上。
    成为国王，却是因为能够承担这个位置的重要。
    孩子们还在对彼此讲着这个童话，公主驾龙而返，平息了王国的混乱。当她把谋叛者挂在绞架上之后，人民不再以公主称她。
    他们称她为年轻的王。
     以及王身边，跟随她的骑士。
    “公主被龙带走，国家陷于战争。”
    “君主平息混乱，传奇以此而终。”
    女巫合上了手中的预言。

【九】
      “说得好，但我还是想打你这个马后炮的女巫。”
    “长谷部，麻烦把ts从二楼扔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