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卿

【飞光!飞光!敬你一杯酒。】


微博@疯兔子的爱丽丝

【刀剑乱舞】桔婆婆(烛台切光忠x女审神者)

【借我半生温柔的光阴】

     每周末,要去桔婆婆那里。
     起先只是分派给志愿者的任务,看望孤寡老人之类。
   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成了我的习惯。
    桔婆婆家住得很偏,第一次来我找了很久。
    门是年龄显然比我大的铁门,门锁半死不活地在上面挂着。伸手去敲,像是丢一块石头在铁上。
    “婆婆,我来啦。”
    门栓拔开,开门的男人围着褪色的围裙,半张滑稽的兔子脸印在正中。午后的阳光在他左眼瞳孔里闪闪烁烁。
    右眼是盲的。
    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,敲完门,满心想着老人家开门会迟一些,冷不防门被骤然推开,我瞟了一眼开门的独眼男人,撒腿就跑。
    卧槽,是不是敲了xx组x社会什么秘密据点的门。
    “请等一下!”
    “啊,初次见面就把人吓走,这可真是不帅气啊。”

     男人叫光忠,我不知道姓。
     “光忠叔。”我微微欠了一下身,“我来看婆婆啦。”他闪身把铁门推大, “辛苦了。”
     桔婆婆坐在她常坐的位置。
     穿过桐叶的日光如羽,覆盖在她的身上,她慢慢地转过身子,因为皱纹而看不出的眼睛扬起笑的弧度。
    “来了呀。”
    我在她身边坐下,日光晒得身周异常暖。婆婆抬起手,慢慢理我刚刚因为奔跑而翘起的一头乱发。
    她的手也是暖的,带着某种温柔的粗糙。
    “最近学业很累吧。”
    “我已经毕业啦,婆婆,上半年的事情。”
    婆婆的眼略微睁大一点,她长长地噢,随即又眯缝起眼,笑如莲花,“婆婆老啦,记不住了……吃糖呀。”
    她摸索身边的木漆盒,向我拉开,露出江米纸包着的饴糖。
    “不要啦,婆婆,我好胖的。”
    “不胖呀,多好看。”
     我感觉脸颊略略有点烫:“婆婆才好看呢。”
     “桔,我去买菜。”光忠叔换掉了围裙。“我帮忙!”我扶着凳子站起来。
    “诶……不用麻烦的。”
    桔婆婆悄悄塞进我掌心什么东西,对我露出长辈塞给小辈零花钱的表情,“去吧,好孩子,正好婆婆午睡呢。”
    她塞给我的,是一张去杂货店兑换零碎玩具和零食的劵。

   
    光忠叔走得很快,扛着两包菜一个南瓜健步如飞,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。意识到我的窘迫,他有点抱歉地放慢了速度。
    “买菜要客人帮忙,真是失礼了。平时没有什么人来,多亏你常来看看桔她。”
    “能来看婆婆,我很高兴。”
    他究竟是婆婆的什么人呢,我一直没有问。
     并不像是儿子对母亲的态度,是姐弟吗?或是远房的什么亲戚。
     光忠叔在花摊前停下,摊后的妇人从堆垛的金光菊与百合后伸出头,“是光忠啊。”
    “是啊,麻烦您了。”
    妇人将一束桔梗放在他怀里的菜上。白色的花瓣如同薄雪,阳光下盈盈不堪一触。
     “是送给婆婆的吗。”
    他脸上的笑淡淡的,“是啊,她很喜欢。”
    “婆婆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呢。”
    “她一直都是。”
    他语调温柔。

  
    回到院子里天已经擦黑,暮光如飞鸟掠过屋檐。我轻手轻脚地推开小楼的拉门。光忠叔跟在我身后,没有开灯。
    婆婆躺在安乐椅上,暮日使她的脸颊模糊而温柔。
     即使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声,拉开最里面那道门时婆婆还是醒了。她习惯性握起左手,仿佛急切想要抓住腿上的什么,呼吸渐渐急促,眼睛却朦胧地睁不开。
    光忠叔上前,建膝,握住了她的手。“没事,我在这里,桔,我在这里。”
    婆婆的眼慢慢睁开,表情平和下来。
    “光忠。”
    他把怀里的桔梗递到她怀里。
    “我回来啦,桔,是我,好好的,周围什么事都没有。”
    婆婆褶皱的脸缩出一个笑,她扶着他的手想要站起来。
    下一刻,她的身体突然前缩,从椅子上滑下去。
    “……!救护!”

    婆婆没有大碍。
    医院走廊的灯是冷色,光忠叔面对着窗外沉沉的夜幕,灯火闪烁。我坐在靠边的塑料长椅上,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    我觉得他散发出一种寒冷的气息。
    并不是说让人觉得严肃可怖,我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。冷白的光下他似乎笼罩着金属的气息。 
    我低下头,不看他。
    “帮了大忙,非常感谢。”光忠叔却看向我,表情温柔下来,“今天没有你,简直不知道怎么样才好。”
    “没有的事,我只是帮忙叫了救护车。”我立刻摇头,“不过婆婆之前睡眠就那样吗?”
    “嗯,几十年前就是这样,也许是应激反应。”
    “那些事对她影响太深了。”
     那些事……?
     他看着病房的方向,拿起外套,“我觉得我该带桔回去休养了,她的身体撑不住了。”
    “谢谢你,真的。”
    我看着光忠叔朝着病房走过去,黑色衬衣的背影闪了一下,消失。

    桔婆婆要和光忠叔回故乡了。
    我是从志愿者中心得到的这个消息,他们向我推荐更换志愿者项目。
    我站在咨询台前愣了一会,转身飞跑出去。经过市场时,我在花摊买了一束桔梗。
    铁门关着,意外的没有落锁。
    我敲了两下门,探头进去。光忠叔这次没有来开门。
     已经走了……吗?
     庭院树下,桔婆婆坐的地方,有一个影子。“打扰了,”我小心翼翼地说,抱着满怀的花。
    对方转过头,我看到年轻女人的脸。
    真好看啊。
    那是非常明亮的眼,像是桔梗上闪烁的晨露,她坐得很直,像是麦穗一样编起来的发插满桔梗花。
    “你来了呀。”
    我拘谨地上前,“您好?桔婆婆还在吗?我听说她要回故乡了。”
     她笑起来。
    “那个……您是她的?是女儿吗?我又一束花想交给桔婆婆,一直以来, 感谢关照。”
    她接过花,目光与我视线对撞几乎发出叮的轻响,“我会代你转交的,谢谢你呀。”
    “……还有急事,不然真想和桔婆婆说再见。”我有点遗憾地后退两步,再次鞠躬,“麻烦您啦。”
    年轻女人笑如莲花。
    怀着有点遗憾的心情,我转身推开铁门,沿着小路跑起来。
     迎面而来的风,异常温柔。

后.
    这个故事的后续,在今年冬天。
    我莫名其妙被一个叫时空局的政 府部门通知领取材料。
    “审神者并没有亲人,所以我们找到了你,关于她的一些资料和个人物品,你可以领取。”
    在那里,我看到了关于桔婆婆的档案。
    第五期审神者,近侍烛台切光忠,荣誉退役,神隐认定。档案扉页上的女人温柔而坚毅,有桔梗上露般明亮的眼。
    那一天,从我怀中接过捧花的,微笑的女人。
    从时空局出来的时候,雪已经下了很久。我用围巾包住冻僵发痛的脸,缩在电车站等车。
    “花很好看哦。”
    似乎有人在我身边,轻声对我说,我没有抬头。
    “婆婆更好看,婆婆最好看了。”
     我轻声回答。
     那是拂过了整个冬天的,温柔而幸福的结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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